他们平均年龄不到18岁,每个人至少通晓两三种乐器,热瓦普、萨塔尔、弹布尔、艾捷克、手鼓、扬琴、笛子、小提琴、吉他、架子鼓通通都能hold住。《茉莉花》《步步高》《金蛇狂舞》《木卡姆》《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北京的金山上》……各种风格的曲目都能信手拈来。
“通过演奏、演唱红歌和民乐传统曲目,增加对中华民族优秀文化学习载体的多样性,提高学习的趣味性,进一步使我们的学生在学习中受到文化的熏陶,在潜移默化中学会文化的融会贯通。”阿布都乃比老师告诉我们,民乐团的另一位指导老师迪力木拉提·木合塔尔和他一样,都是从新疆师范大学毕业的音乐老师,三年前,他们向校领导提出想组建一个学生民乐团的想法得到了校方的大力支持。
乐手全部从高一的新生里挑选,即使对乐器演奏“零基础”也没关系,只要自己喜欢音乐、对学习乐器演奏有兴趣都可以报名,然后老师再从中挑选出最具有乐感和演奏天赋的学生组成了第一届民乐团。每年民乐团都会在高一学生中吸纳新成员,然后由老师和师兄、师姐一起带着新加入的师弟、师妹学习,让民乐团得以一直传承下去。
这些孩子平时还喜欢流行、摇滚、嘻哈、民谣等各种各样风格的音乐,不过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颗民乐梦想的种子。
1
在温暖的练习室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努斯热提·开赛尔的身上,只见她将琴座放在左腿上,左手持琴杆,用指尖按弦,右手执弓在弦上拉奏,她所演奏的乐器是艾捷克,是维吾尔族、乌孜别克族和塔吉克族习惯使用的弓弦乐器。悬浮在阳光中的微尘随着旋律翩然起舞,艾捷克的琴声百转千回,又似蒙上了一层大漠戈壁上独有的沧桑和沙哑,每一个音符都直抵人们心扉。
努斯热提在小学的时候学过一年的小提琴,初中时因为学业紧张而中断,到了上高中以后,她接触到了这个跟小提琴相似的民族乐器艾捷克,一下就迷得爱不释手。
“我喜欢听拉琴的声音,好像能从婉转的琴声里听到有很多很多从前的故事。有时候,我不喜欢说话,就喜欢静静地拉琴……”
指导老师阿布都乃比·阿布都热依木介绍,民族乐器中,其他的弹拨乐器弹什么音就出什么音,但艾捷克还有滑音、装饰音等等,所以艾捷克的表现力十分强,在所有演奏木卡姆的乐器中,就数艾捷克最难学。
“不过,像努斯热提现在基本已经掌握艾捷克的演奏技巧了,这些孩子都有一定的音乐基础,但是大部分都是从高一才开始正式接触他们现在所演奏的乐器。”
2
“我觉得吹笛子特别酷!不开玩笑的,在所有乐器里面,我觉得笛子的声音最特别,而且音色也是辨识度最高的。我的师兄米拉丁不仅会吹笛子,他还会打架子鼓!他就是我学习的榜样,我也想像我的师兄那样!”乐团新成员米尔喀斯木·依马木告诉我们,他去年刚上高一,刚开始学吹笛子时经常会吹到“头晕”,师兄师姐告诉他是因为他用气不对,所以脑部缺氧才会感觉头晕。
米尔喀斯木口中所说的师兄米拉丁·努尔是该校高三(20)班的音乐“特长生”,他从小学六年级开始就学习手鼓,初一学过一阵子热瓦普,后来父母说玩乐器影响学习,反对他继续练习,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而是私底下找各种机会自己偷偷地练习弹奏。上了高中以后,他自己报名参加了学校的民乐团并顺利入选,这回他终于鼓起勇气跟父母“摊牌”,没想到这一次父母竟然没有反对,他对音乐的执着和坚持最终获得了父母的理解支持。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选择他所熟悉的手鼓和热瓦普,而是在老师的建议下,选择了全新的挑战——笛子。迪力木拉提老师告诉我们,“这个孩子的乐感很好,学什么乐器上手都很快,他的父母也跟我们沟通商量过,说孩子既然喜欢音乐,那就让他尽量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一点。我们维吾尔族学吹笛子的人比较少,我们觉得这个学生(米拉丁·努尔)完全可以驾驭笛子的吹奏,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3
米拉丁·努尔的同班同学阿卜杜热依穆·阿卜杜艾尼是乐团里演奏热瓦普的乐手,前几天,他和几个同学一起刚从乌鲁木齐参加完艺考回来。
“我加入乐团的时间比其他同学要晚一点,我以前性格不太外向,虽然很想加入这个集体,但是不敢跟老师说,后来家里人带我到老师办公室跟老师说我想学音乐,老师问我这是不是真实的想法,我才鼓起勇气告诉老师,我喜欢音乐,我平时会弹吉他,但我还想系统地学习民族乐器!”阿卜杜热依穆说。
加入乐团后,阿卜杜热依穆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练习热瓦普的演奏,经常和乐团里的老师、同学一起排练,课外生活变得充实而有趣,他的性格也越发开朗起来。“以前玩手机游戏的时间现在都用来玩乐器了,我觉得音乐能带给我快乐。”自带“学霸”气质的他理想是考上大学后抓紧学好自己的普通话还有英语,争取本科毕业后能考取硕士研究生,一直深造直到成为民乐方面的博士,平时学习成绩全班第一的他现在在班级里就已经有不少的“小粉丝”。
民乐团里的孩子大部分都被培养成了音乐“特长生”,他们梦寐以求的高校是中央民族大学、中央音乐学院,他们梦想成为专业的演奏家、想到登上国际舞台演出、想让民乐传播得更广……但是受到经济条件、个人能力等诸多因素的制约,他们的高考志愿大都止步于疆内学府。
然而,无论怎样他们都不会放弃自己的选择、放弃自己的热爱、放弃自己的追求。“即便你所热爱的东西和整个世界都不一样,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用’,但它依然有存在的价值。”
音乐让生命闪着光,梦想令人生更精彩。在祖国西部边陲,这些喀什民乐少年的脸上也闪耀着挡不住的青春之光,他们用民乐给“青春”标记了注解,他们梦想让更多的人听见。
专家点评团:朱则平、徐航、吴斌、方群力、张海彬、郑常昆、杨瑞杰、钱富民、林日晖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