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现场
【编者按】
昨日,红星新闻文体频道特别策划推出“成都文化新力量”系列报道① 独家揭秘成都原创动画达人群体,这些90后为主的新鲜力量让人刮目相看,尤其是他们梦想拍出奥斯卡最佳动画的梦想引人点赞无数。
(红星新闻此前报道:独家揭秘·成都原创动画达人群体:梦想拍出奥斯卡最佳动画)
今日,红星新闻文体频道特别策划推出“成都文化新力量”系列报道②90后成都小伙子用两年半时间让中国电子音乐漂洋过海。
世界在听,他们从成都敲出的中国电子音乐……
PILLZ的办公室在IFS的33楼,是成都最贵的写字楼之一。
厂牌的创始人叫王瑞,身材不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副乖乖仔的模样,很难与大家印象中前卫、疯狂的电子音乐划上等号。
PILLZ创始人:王瑞
“搞电音的人不一定善于表达,我平时基本上不去夜店,不抽烟、不喝酒,喜欢看书、看电影、听音乐、踢球、打游戏。”
电子音乐艺人在音乐方面有很强的个人审美,但现实里大多数都是内向的。
“一个人一台电脑一个世界,我坐在电脑前,就能把整个世界编给你听。”
王瑞笑着解释。
可恰恰是这位94年出生的年轻人,一手创立的PILLZ厂牌经过两年多的努力,签下14组艺人,创作190多首曲目。
在网络平台上的总播放量超过了5亿次,并且参与制作了《奔跑吧兄弟》、《创造101》、《明日之子》、《热血街舞团》、《这就是街舞》、《即刻电音》等综艺节目的音乐,让他们成为中国规模很大的独立电子音乐厂牌。
如今更是并入国内知名的音乐集团少城时代,在PILLZ的基础上成立后天音乐,依靠世界级的发行公司、厂牌,把中国的电子音乐推出去。
在接受红星新闻专访时,学过美声、钢琴,二胡过了十级的王瑞直言刚开始对电子音乐完全不了解,甚至是排斥的。
药厂音乐现场
至于为什么叫“PILLZ”?
王瑞告诉记者,“中文名叫‘药厂’,四川话里面,音乐的‘乐’和药物的‘药’是同音。我们希望用音乐治愈现代年轻人,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两年半打造电音厂牌
还在美国操办说唱演唱会
在中国的电子音乐场景里,大部分厂牌都只能算得上网络厂牌,即Netlabel,离正规的独立厂牌还有很远的距离要走。
当然,西方国家的电子音乐场景与之大相径庭,Netlabel只占极小部分,签约艺人或者发布曲目均具完善化的流程。
成立于2016年12月的PILLZ,从来没有想过走Netlabel,都是按照美国正规的独立厂牌去运营。
更重要的是,PILLZ既是厂牌又是主办方,为国内外乐迷发行高质量的电子音乐,以及承接众多国际知名艺人的来华演出。
14组签约艺人,包括两位唱作人,12位制作人;
单曲库大概有190多首曲目,在网络平台上的总播放量超过了5亿次;
2018年参加的商演有110多场,自己主办、策划的活动有8-10场;
参与制作《奔跑吧兄弟》、《创造101》、《明日之子》、《热血街舞团》、《这就是街舞》、《即刻电音》等综艺节目的背景音乐……
这便是PILLZ厂牌在2018年所取得的成绩,也让他们成为中国规模颇大的独立电子音乐厂牌。
“第一个音乐厂牌,是我们的核心内容;第二个是艺人经济,主要是输出艺人,让他们在市场上得到认可;另一个是音乐制作和版权交易。”王瑞向记者介绍道。
药厂旗下电音艺人
让王瑞自豪的是,2018年初,在美国洛杉矶举行了一场3500人的说唱演唱会,主角是中国一流的说唱歌手。
“现场80%是华人,也有外国歌迷,他们想了解中国的说唱。”
今年,王瑞与少城时代合作后,做了一次升级。
“谢帝、王以太、派克特,在美国也有很多人喜欢,我们在洛杉矶和纽约分别举行演唱会。”美国普通的说唱或者电音演唱会,票价一般都是三、四十美元一张。可这次王瑞大胆尝试将门票价格设置为88美元到288美元。
“288美元的票是最先卖光的,能够受到这样的欢迎,说实话挺骄傲的。”
二胡十级的王瑞
刚接触电子音乐:“真的打脑壳得很”
PILLZ成立于2016年,王瑞才22岁,正在美国读研究生。而他2012年刚到美国南加州大学读大学时,对电子音乐完全不了解,甚至是排斥的。
“当时寝室同学放电子音乐,我觉得好吵好闹,鼓怎么能敲成这样子,真的是打脑壳得很。”
学过美声、钢琴,二胡过了十级,起初王瑞是对古典音乐有着浓厚的兴趣。“2013年我的教授给我们说电子音乐跟说唱音乐可能会替代传统的流行概念,成为新的流行音乐。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有意识的关注电子音乐。”
潜移默化中,王瑞慢慢发现电子音乐最大的魅力不仅仅是音乐性,而是它的参与性。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有点像广场舞,能够带动人们去摆脱一些东西,放开平时生活放不开的,融入音乐里,情绪和压力都能通过音乐释放出来,这是特别好的一点。”
在他看来,不管是流行、独立还是古典,最主要表达的还是音乐家本身的态度和精神。“电子音乐在表达自我内容的同时,也是很欢迎和接纳的态度。就是,你来听我的音乐,你怎么跳就是你的再创作,用肢体语言、表情、情绪进行再创作。不是像独立音乐人一样,我写的就是这个,你和我恰好一个情绪才能听明白。”
药厂旗下电音艺人
可是从事这方面的工作,还是一个偶然的机会。
“2015年,我大三的时候,从美国邀请了一位声乐教授,回到成都做了一堂大师课和一场古典音乐会,就在川音,没想到门票全部卖完,这是我第一次自己操盘做演出。”
在这之前,王瑞其实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但是从那一次我就坚定,这辈子要走这条路。因为你呈现一场完美的演出,大家都觉得很棒,那种成就感是金钱无法带来的。”
回到学校后,大家也知道王瑞利用业余时间做演出。有一天一位荷兰的同学跟他说,想把电子音乐节带到成都来,“他们一个荷兰人一个美国人,问我愿不愿意合作。我做了调查,发现中国音乐市场也需要电子音乐这一环,就决定要做这个(电子音乐)。”
家境甚好的王瑞
开公司最大的问题竟然是钱
在回成都前,为什么没有选择留在电子音乐环境更好的美国?
“美国市场已经太成熟,艺人资源都被成熟的公司掌握,且艺人都签了协议,不经允许不能去演出。如果要演的话必须给两倍、三倍的价钱,不划算。”
更重要的是,作为土生土长的成都人,王瑞觉得成都的音乐氛围非常好,尤其是大众对娱乐行业的爱好以及这方面的天赋,让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回成都做电子音乐。
王瑞的家境很好,在旁人看来,他自己开公司资金完全不用担心。
万万没想到的是,开公司做电子音乐,王瑞遇到最大的困难就是“钱”。“每个文化事业都需要财力投入,刚刚开始的时候,家里肯定有支持,但整个公司没有投太多,一百万以内。”
从小到大,王瑞从没担心过钱方面的问题,但家里也教育他不能乱花钱。
“怎么说,只能一分钱掰成两半花。预算不够是一个很痛苦的事情,自己有审美,却没有能力花钱去完成。”
没想过让家里继续资助?
“没有,如果一直亏钱,也不是一个健康的发展。这样可以逼一下自己,开源节流,给艺人多接演出或者合作。”
如果说王瑞刚开始的时候想法比较纯粹,没有长远的想法,希望把手头的事情做好,比如一场一场的巡演、一个一个艺人的签约、一首一首歌的发行。
药厂音乐现场
而在2017年的10月5日,则对于他而言是最有意义的一天。
“我们做电音诊所,这个活动在东郊记忆。整个场地只能容纳3000人,超乎我们想象的是后面挤进了4000人左右。活动结束看到工人在拆舞台,觉得有4000人花了一个夜晚的时间来陪我完成这样的一个事情,来陪PILLZ这个团队完成这个事情我觉得特别感动、满足。“
这样感动的事情对我来说都很记忆深刻,我为什么现在还能保持热情,就是因为我是个容易满足的人,能让粉丝听到好音乐我就很满足。
虽然家里在做生意,可王瑞坦言头脑还是不太够用,还需要多学习。
“我觉得作为一个文化团队,最重要的是创新性。用年轻的创造力占领了市场先机之后,商业的东西会慢慢跟上来的。”
现在公司的职员包括他只有12人,清一色的90后。“可能是年轻人的缘故,点子、创意也很多。”也正是因为年轻,整个公司的氛围很轻松。在接受记者采访空隙,员工都亲切的把王瑞叫“瑞哥”,他也没有丝毫老板的架子。
电子音乐市场刚刚起步
王瑞要用中国风电子音乐闯世界
中国的电子音乐,大部分厂牌只是网络厂牌。即便在电子音乐氛围比较好的成都,也是如此。
“中国电子音乐的市场很多是爱好者组织起来,但没有厂牌、音乐公司这种体系。”
对于这个市场,学音乐产业的王瑞有很清晰的认识。
王瑞和团队之前做过调查,电子音乐比较核心的粉丝受众是18-30岁阶段的,大学生、年轻白领、自由职业者,比说唱的受众年龄段要高一些。
在他的理解中,电子音乐聚集粉丝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药厂旗下电音艺人
“大家都明白流行歌手的模式,这是几十年的潜移默化。电子音乐最大的问题是,如果我参与到电子音乐里,我该做什么?现在这些东西都开始慢慢普及,让大家大概明白听电子音乐要干什么,电子音乐是主动去提供,我的表现能直接影响到整个演出的成败。”
接下来,在电子音乐的内容上,王瑞也会选择中国风的电子音乐。
“我们会和国际大牌制作人合作,还会与国内大牌歌手合作。比如我们现在在做一个系列叫‘汉乐府’,便是当时的诗词作为整张专辑的歌词来源,再通过与古风歌手、中央音乐学院的民乐教授、流行歌手一起合作,把汉乐府的内容用电子音乐的方式呈现出来。”
在之前,PILLZ就做了一张中国风的专辑叫《武林》,以各种门派、武功招式来命名。
“这张专辑是免费的,播放量上千万次。原来的中国风音乐受到了很多电子乐迷的诟病,觉得太简单了,不过是拿键盘弹出来的。
我们就是想让大家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中国风电子音乐,你(大多数人)原来听的并不是中国风音乐,是用中国音乐元素做的电子流行音乐。”
红星新闻记者 任宏伟 实习生白雨佳 摄影记者 陶轲
编辑 刘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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