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潍坊昌乐鄌郚镇被称为“吉他小镇”,年产吉他200万把,占全国总产量的40%。厂里的制琴师多是当地的农民,他们扛起锄头种地,放下锄头制琴。李庆生是土生土长的鄌郚人,学制琴5年后,他已经是一名技术熟练的调音师。
9月22日,他告诉北京青年报记者,他曾一边种地一边制琴,因当调音师收入比种地高,他成了全职调音师。旺季时,每天他能调300多把吉他,一年下来调七八万把,月收入高的时候能达上万元。未来,他还想做跨境电商,把吉他卖到国外。
45岁农民调音师一年调七八万把吉他
提到潍坊,大家会想到的是风筝,然而在潍坊鄌郚镇,首先看到的是吉他地标,当地村民更熟悉的也是吉他制作。这里聚集了上百家乐器相关企业,年产200万把吉他,占全国吉他总产量的40%,营收达到10亿元。这些乐器企业里的制琴师大都是当地的村民,李庆生就是其中之一。
45岁的李庆生是一名调音师。他告诉北青报记者,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鄌郚乐器厂主要生产二胡等民族乐器,90年代与韩国经销商合资成立乐器公司后,电吉他逐渐成为鄌郚乐器生产的主流。2002年,他开始学习制作吉他,从选材到装配、调音,每一道工序都学过,最初曾在木工车间负责按设计图纸把木料切出吉他的外形,后来随着数控铣床的普及,切木料的工作逐渐被机器取代。他后来主要负责调音,这是制作吉他的最后一关,也是技术含量最高的工序。
接触制琴5年后,李庆生成了一名调音师,并开始自己带徒弟。据他回忆,一开始镇里的乐器厂还不多,产量也不大,他曾一边种地一边制琴,调音师只是一份兼职。“当时一家乐器厂每天需要调音的吉他就几十把,我就同时在三四家乐器厂当调音师,一家调完了就去另一家。但最近七八年,镇上的乐器公司越来越多,吉他产量也越来越高,调音师的收入比种地高,我就不种地了,全职当调音师。但现在我们当地的村民还有一边种地一边在乐器厂制琴的。”
李庆生说,目前厂里包括他在内有3名调音师。旺季忙的时候,他一天能调300多把吉他,调一把一般只需两三分钟,一个月下来能调七八千把,甚至上万把,一年下来从他手上完成调音的吉他有七八万把。“一个月收入七八千元不成问题,高的时候能有上万元。”
小镇农民扛起锄头种地放下锄头进乐器厂制琴
张建军是李庆生所在乐器公司的负责人。据他介绍,公司主要制作吉他、电吉他、贝斯,有100多名制琴师,吉他年产量达到15万把,全部出口海外,年销售额在6000万元至8000万元之间。“哪怕在疫情期间,我们的订单量也没怎么受影响。现在公司接到的订单已经排到了元旦,目前正是制琴师们赶工期的时候,一个月能生产1.5万甚至2万把吉他。”
张建军告诉北青报记者,鄌郚镇的吉他产业发展已有30年的历史,他本身就是鄌郚人,之前也在当地的乐器厂里当过制琴师,后来从工作的厂里出来单干,成立了自己的乐器厂,请的制琴师也都是当地村民。“村民除了上班时间在厂里制琴,其他时间也忙农活、照顾家庭。按8小时工作制算,制琴师每个月如果拿固定工资能有五六千元,如果是计件制,大家就不止干8小时了,可能会干10小时,收入也更高了,能到八千至一万元。”
秦洪会在张建军的公司负责组装琴弦,一年下来能赚7万多元。她觉得这份工作并不累,而且离家近也不耽误干农活,很方便。
农民调音师:为这份工作感到自豪以后想做跨境电商把吉他卖到国外
像李庆生、秦洪会这样的熟练技术工,被问及是否会弹吉他,他们大多会腼腆地摇头。李庆生家里有吉他,但他表示自己不太会弹,“我学过,但乐理知识不够,吉他调音和弹奏需要的知识是不一样的。”
在鄌郚镇,制作吉他是很多村民都会的手艺,也是他们谋生的技能。李庆生告诉北青报记者,其爱人也是制琴师,“但我们负责的工序不一样,她主要负责制作吉他琴头,我堂哥也是调音师,他会弹吉他。我一个朋友也开了一家乐器公司,做跨境电商卖吉他,有时我也给他的吉他调音。”
李振国就是李庆生口中那个在鄌郚镇开乐器公司、做跨境电商卖吉他的朋友。李振国说,他一年的吉他销量约2000多把,也卖电吉他、贝斯、配套音响、琴盒,大都卖往国外,也接受客户个性化定制吉他的要求,包括尺寸、配件、颜色等都可以定制。“我自己不生产吉他,但吉他发货前也要调音,我的公司有五六位调音师,也都是本地村民,我跟他们是合作关系。”
李庆生告诉北青报记者,他热爱调音师这份工作,这份工作既考验听力也考验眼力,要看琴头的平整度,还得听吉他的音色、音品有没有瑕疵,这份工作让他觉得自豪,他也一直没改行。说到未来规划,李庆生透露,他想开一家网店,做跨境电商,把吉他卖到国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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