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专场音乐会 爱斯本每星期都有专门为儿童举办的音乐会,台上的音乐家在演奏,台下的孩子爱怎么唱就怎么唱,还可以跑到台上去跳舞。别看全场乱糟糟的,孩子们早已在玩闹中爱上了音乐。
我曾在儿童专场音乐会当过检票员,那种场面真是令我毕生难忘。
音乐会开始前,我们给每个孩子发一个漂亮的徽章,上面写着:
“……quiet as a mouse.I am here to hear.(……安静得像只小老鼠,我是来这里聆听的。)”
音乐开始时,我们劝小观众不要吵闹,不要到处乱跑,不过收效甚微。
音乐响起,孩子们全部兴奋起来,有的跳舞,有的跳高,有的哭,有的喊……还有的把过道当滑雪场,“哧溜”――从高处的后排一路滑到低处的前排,好不热闹!
我们检票员成了临时交警,站在过道上指挥交通。
满场都是孩子!有意思的是,我们的职责不是喝令他们坐下,禁止他们唱、跳、闹,而是保护他们的安全!
台上是著名的乐团在演奏,演员们对场内的混乱视而不见,就像《泰坦尼克号》沉没时的那个乐队,尽情地陶醉在自己的音乐里。
指挥不仅不生气,还笑眯眯地腾出一只手来对台下的顽童们示意,让他们跑到台上来闹!
于是,台上的乐团里,出现了伴舞的孩子,个个兴高采烈,家长也笑逐颜开,我回头一看,音乐厅的经理也乐得合不拢嘴。
这场儿童专场音乐会,真成了爱斯本儿童的狂欢节。
打击乐
我在国内时,跟着一个省歌舞团的鼓手学架子鼓,去美国前,老师吩咐我有机会多去听几节课。于是,打击乐专业学生上课时,我便去旁听。
那天我一进门,老师就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了他。
“多好的名字!”他说。
他给我一件乐器,叫我端在手上,站在一个打击乐学生对面,让他来敲打。
开始教节奏的时候,他对大家说:
“我们今天就用路路的名字来打节奏。”
于是大家一边演奏,一边齐声喊着:
“路路!路路!路路!……”
那个打击乐学生用力敲着我手上的乐器,大家都高兴得手舞足蹈,像小孩子一样。
这么多人狂喊着我的名字,真像一场歌手演唱会,当然,我就是那个歌星!
学校还举办了一次打击乐专场音乐会,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在其他地方是看不到这么专业的打击乐演出的。
我们学校的打击乐团真是酷毙了!全校最好的打击乐学生都参加了演出,一共有九个节目,其中一个节目是为一部电影的片断配乐。那是一部非洲电影,叫《波瓦恰奇》。
电影开始放映时,整个音乐厅突然暗下来。舞台正中央的大屏幕上,好多穷苦的黑人扛着沉重的货物,拼命地干活,烈日下的大地尘土飞扬,却依然能看清黑奴们干裂的嘴唇、忧恨的眼睛和紧绷的肌肉。十几个打击乐演员全部换上一身黑衣服,就站在大屏幕两旁演奏,有木琴、非洲鼓、定音鼓、钟鼓……屏幕下一盏幽暗的灯光下,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歌手在唱着歌。非洲的鼓点,非洲的歌曲,伴着黑奴们粗重的喘息,掺着小黑娃凄厉的哭声,渗透着悲苦的哀怨和浓烈的乡愁,受蹂躏的人们无声的控诉和压抑的忿恨融合在这熟悉而又遥远的乡乐中,远远地传达,苦苦地挣扎。
突然,大鼓震天一击,电影片断戛然而止。
全场一片沉寂。
音乐厅骤然亮起,聚光灯倏地投向舞台两侧的黑衣乐手。
雷鸣般的掌声几乎掀翻了屋顶……
有一个节目是木琴独奏。乐手是我的朋友,一个来自台北的女生,本届全校打击乐比赛的冠军,正在加州一所著名的音乐学院里攻读打击乐博士学位。
女“打手”!博士生!真够酷的。
有两个节目最热闹了,37件打击器“闪亮登场”,正中间是一套架子鼓。演员看上去和我一般大,一阵乱棒,串串在音乐厅上空炸开,漫天狂舞。看到精彩处,我身旁的检票员安妮竟失声尖叫起来。
鼓手打得轰轰烈烈,观众看得眼花缭乱,都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典雅端庄的音乐厅里时不时响起疯狂的掌声和热烈的喝彩。
这个打击乐专场空前火爆,有一些古典音乐专业的同学就此迷上了打击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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