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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刻不停的音乐中,寻找巴西多民族融合脉络

2019-07-26

萨尔瓦多街头表演雷鬼乐的巴伊亚省人。 Afropop Worldwide

  萨尔瓦多是巴西殖民时期的旧都
  因为历史原因,这里的人种及文化丰富多元
  但也如巴西其他地方一样,并不十分安全
  《纽约时报》“52个必去之地”的体验官
  却找到了一条享乐萨尔瓦多的黄金准则——
  跟着街上的音乐走,准没错!
  由于不允许拍照,6个月来,我头一次不得不完全依靠记忆来写这篇文章。更何况,在异常拥挤的男性观众区(女性观众在房间的另一端),就算可以拍照,也没有足够的空间让我举起相机。
  圆柱形的阿塔巴克鼓敲出的急促节拍如雨点般落下,间或还夹杂着雷鸣般的击掌切分音,在四壁白墙间回荡。铺满树叶的地板上,身穿白色大摆裙的女人们围成一圈跳着舞,应和着首席鼓手的每一声吟唱。偶尔有舞者出了神,仰起头,浑身颤抖,直到其他舞者走上前轻抚她的背部,用喃喃低语带她重回现实。
  那晚,我看到的是坎东布莱教(Candomblé)教徒崇拜奥索斯神(Oxóssi)的仪式。这是一种最初流传于非洲奴隶间的宗教,几百年前被带到了巴西。奥索斯是奥里莎诸神(orixás)中的一员,负责维系凡世与神界。整整4个半小时,音乐声几乎没有间断。
  当我走出屋子,沿着萨尔瓦多费代拉考街区(Federao)的小巷离开时,鼓声和歌声仍不绝于耳。
  对于我这样一个局外人而言,此次亲眼见识坎东布莱仪式的机会来之不易。这种信仰与古巴的桑特里亚教(Santeria)同宗同源,也都有着漫长的地下发展史,熬过了若干代天主教殖民者的镇压。冈图瓦中心(Terreiro do Gantois)每个月都会举行公开仪式,但不向游客开放。我通过朋友的朋友辗转打听到了时间、地点。据说观众中大部分是巴西人,可见萨尔瓦多文化多么独特、多么叫人难以置信,不过一旦你找对了门道儿,回报也令人陶醉。
  巴伊亚州首府萨尔瓦多人口超过250万,是非洲以外最大的以黑人为主的城市。由于缺乏规划,纵横交错、连接着不同社区的环线和支线街道将城市割裂成两大块:沿海的下城区(Cidade Baixa)和葡萄牙人于1549年设立巴西首都时修建的上城区(Cidade Baixa)。殖民时代的景象给城市打下了烙印,色彩斑斓的建筑经风吹日晒和时间洗礼褪了色,斜斜的鹅卵石街道上凌乱地拉着电话线。即便是在偶尔会暴雨倾盆的冬季,城里的海滩上也人头攒动,随处可见小商小贩售卖撒满香料的炭烤芝士条。花上几个雷亚尔(巴西当地货币,1雷亚尔约合人民币1.8元),就会有人为你摆好椅子,撑起遮阳伞,端上冰啤酒和海鲜烧烤,供你尽情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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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洛尼奥街道两侧都是彩色建筑,其中不少新近修复过。 Sebastian Modak/The New York Times

  不过,这个城市并非十全十美。巴西素有世上最不平等的国家之称,贫富差异使得一些人铤而走险。小偷小摸和拦路抢劫的危险给很多人留下了阴影,常常让人很难分清究竟哪些警告值得注意,哪些仅仅是疑神疑鬼的人、阶级论者或种族主义者的不实之词。在几经修整的老城中心佩洛尼奥(Pelourinho),满街卡皮林纳(南美洲一种标志的鸡尾酒)鸡尾酒吧和纪念品商店的旅游区有警察来回巡逻,但我仍被反复告诫不要冒险越过安全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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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尔瓦多最具标志性也是有人扎堆的老城中心佩罗尼奥。 wikipedia
  有鉴于此,我觉得有必要提高警惕。好在有朋友伸出援手,可以去哪里,不能去哪里,他都给了必要的建议。此外,今年的旅行中头一次有了旅伴,搭档玛吉(Maggie)已经飞到萨尔瓦多与我会合。
  尽管如此,当我们遵从建议(比如说不要步行去往15分钟路程开外的餐厅)一辆接一辆地换乘Uber时,依旧感到忐忑。我相信人性本善,也正是抱着这样的预期,从此次旅行中收获了最难忘怀的经历。我绝非幼稚无知,我遇到过危险,其中不少就发生在美国。但意识到自己身处一种必须筑起高墙、事事防范的境地,我很难迅速适应。最初几天,我感觉被这个城市拒之门外。
  直到我们决定跟随音乐的引领,萨尔瓦多终于向我们敞开了大门。节奏和旋律无处不在——真的无处不在!佩洛尼奥的非裔区,兼做社区服务的打击乐队奥罗东(Olodum)在街头排练桑巴雷鬼乐。这个街区因曾与迈克尔·杰克逊合作而声名远扬,奥罗东的周二晚间表演更引爆了欢乐的人群。街边商店里播放着前卫的弗乐舞曲,呼啸的扬声器彼此较着劲儿,声浪一阵盖过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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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罗东(Olodum)大概可算是萨尔瓦多非裔区最著名的桑巴雷鬼乐团兼社团组织。 Sebastian Modak/The New York Times
  永无休止的派对比平日里更加疯狂,因为这个城市正在举办美洲杯南美足球锦标赛。此外,圣约翰节(Dia de So Joo)将至。这个节日在巴西其他地区不受重视,在东北部却异常隆重。
  在卡斯特罗阿尔维斯剧院(Teatro Castro Alves),身着全套格子布便装和牛仔裤的巴伊亚交响乐团(Bahia Symphony Orchestra)为圣约翰节献上了经典弗乐曲。加演阶段,每个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玛吉和我也挟裹在陌生的人流中舞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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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斯特罗阿尔维斯剧院。 Correio
  我在坎东布莱教的仪式上遇到了加比·格德斯(Gabi Guedes),他向我解释了音乐为何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扮演着如此重要的角色。我是从佩洛尼奥一家小而精的唱片店店主卡纳·布拉瓦(Cana Brava)口中听闻格德斯先生的大名的,店主称他是“上帝之手”。这位把打击乐作为终身职业的乐手从5岁开始打鼓,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因为“在风中听到了音乐”。作为一名巡回演出的打击乐手,格德斯先生的职业生涯漫长而辉煌,几乎与巴西所有世界级的艺术家都有过合作,还曾与吉米·克利夫(Jimmy Cliff)等国际艺人同台。他在当地的坎东布莱教仪式上担负重任。在他看来,该仪式是充盈着整个城市的音乐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坎东布莱教的鼓声和四下里传来的庆祝圣约翰节的爆竹声震耳欲聋,格德斯先生提高了嗓门。他说,“在巴伊亚,音乐是维系我们与祖先的纽带。音乐就是一切。它给予我们力量,为我们指引方向,陪伴我们渡过一天又一天。它让我们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人。”
  在世界上很多地区,根植于黑人社区的文化都或多或少地面对着被洗白的危险,这一点,从20世纪初美国各地出现的保守白人爵士乐可见一斑。尽管(或者正因为)经历了一代又一代人的集体创伤,但萨尔瓦多的非洲裔巴西文化依旧与这个城市的黑人社区紧密相连,着实令人欣喜。
  在老城历史中心区曾经进行奴隶拍卖的地方,如今有一群黑人演员和乐手每天都会表演卡波埃拉。这座城市的食物,比如海鲜汤,好像直接来自西非,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玛吉刚抵达萨尔瓦多的那个下午,被红眼航班弄得昏昏沉沉的我坐在路边的一张塑料凳上,点了份炸饼。这种食物是把黑眼豆捣成泥,填上小虾仁、腰果和棕榈油,再油炸。我故意说着蹩脚的西班牙语,指望能冒充成葡萄牙语,好向老板娘打听这道菜背后的故事。她困惑地看了我一眼,用明摆着懒得跟我废话的语气说了句,“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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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拉灯塔是万圣湾一带看日落的最佳地点。 Sebastian Modak/The New York Times
  萨尔瓦多保留下的非洲传统浓郁而完整,然而,像我这样的局外人却依旧主要通过白人视角去观察它。直到参观冈图瓦中心的那晚之前,我接触到的所有与坎东布莱直接相关的东西全都来自白人的解读。皮埃尔韦尔热摄影中心(Espao Pierre Verger)展出了一些法国摄影师皮埃尔·韦尔热(Pierre Verger)的佳作,于他而言,巴伊亚及其文化已然成了一种情结。小说家若热·阿马多(Jorge Amado)的家如今改造成了一间博物馆,花园里的小木屋讲述着阿马多先生对坎东布莱教的尊重和迷恋。巴伊亚联邦大学(Federal University of Bahia)的非裔巴西人博物馆(Afro-Brzzilian Museum)最精彩的那间展厅里,从地板到天花板都布满了由出生在阿根廷的艺术家卡里贝(Carybé)雕刻的、描绘了各个奥里莎神的版画。能够亲眼见识这种文化,实在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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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埃尔韦尔热摄影中心。 Diário de Salvador
  萨尔瓦多是如此错综复杂,仿佛拒人千里之外,难以亲近。然而一旦你融入其中,就会彻底改变想法。一天晚上,玛吉和我去了红河市场,那个半岛南端酒吧和餐馆云集的地方。我们打算喝上一杯,吃点零食,然后早点休息。庭院里,一支桑巴乐队正在演奏。人们跳着舞,好像打小就接受了专业训练。我们被迷住了。一小时又一小时,乐队没有停歇。我知道玛吉习惯早寝,便提醒她说,“或许该回旅馆了。”
  她答道,“再多待一小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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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尔瓦多的街头小吃。 Southern Explorations
  在萨尔瓦多,卖木薯饼的摊子随处可见。真奇怪,纽约和洛杉矶街头怎么就见不到这么多卖小吃的流动车呢。薄薄的一张木薯饼上铺满了各种馅料,可咸可甜,像吃塔可那样对折包起来吃。初尝者,建议试试用腌制晒干的牛肉做馅料的晒肉口味,咬上一口,回味无穷,准保你恋恋不忘。
  曼妙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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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伊亚州的波尔图海滩是当地人最常去的市内海滩。 Sebastian Modak/The New York Times
  萨尔瓦多的海滩蜚声海外,不过单去一处绝对无法领略它的全貌。巴拉的波尔图海滩(Praia do Porto da Barra)面朝万圣湾(Bay of All Saints),交通便捷,是个不错的起点,也是城里观赏日落的最佳地点。从那里拐个弯,就是巴拉的法罗尔海滩(Praia do Farol da Barra)。你在这两个地方都能遇到富有的当地人和游客。如果想要体验截然不同的氛围,可以在星期天去伊塔普昂(Itapu),拥挤的海滩上全都是携家带口度周末的本地家庭。
  海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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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河市场里的一家店铺,从食用油到奥里莎神像和天主教圣像,应有尽有。 Sebastian Modak/The New York Times
  至于哪里可以吃到最正宗的海鲜汤,每个人心中各有标准。这是一道以棕榈油为底料炖制的萨尔瓦多名菜。我的最爱深藏在红河市场(Rio Vermelho)角落里的特雷莎之家(Casa de Tereza),虽经改良,但口味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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