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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镣铐来到世界”的爵士乐,象征对自由的热爱

2023-12-28

“与电影一样,作为美国对20世纪文化的另一主要贡献,爵士乐现已步入存在的第二个百年。在前一百年间,爵士乐以惊人的速度吸收并转换了早期古典音乐的诸多技术创新,将数个世纪的音乐专业知识浓缩成了炫目的风格与结构,因此受众广泛。爵士乐是性格各异的演奏家与作曲家之间相声相对的故事。追溯爵士乐的历史,可以看到它从一开始的声名狼藉,经过摇摆乐时代的大红大紫,逐渐演变成严肃的艺术音乐,像其他任何现代艺术形式一样,从理智与情感上保持受众兴趣。”

《爵士乐编年史》里的这段论述,概括了爵士乐的魅力所在。这本书从19世纪爵士的起源讲起,以时间为轴,介绍了爵士乐的兴起、发展、传播与兴衰。书中收录了350多张关于爵士乐发展历程的老照片。

爵士乐被视为最能代表美国的音乐。就如美国自身一样,爵士乐是受到诸多因素影响,融合多种文化之后的混合物。它起源自19世纪美国黑人的宗教和劳动歌曲中的反拍律动,还有布鲁斯独特的音乐语言和声效处理,同时也吸收了源自欧洲白人音乐中的旋律与和声规则。也正是美国黑人音乐复杂的节奏、敲击性的印象,扭曲的声乐风格与美国白人音乐传统中的方正的乐句、强大而规则的和声融合,产生了爵士乐这种富于活力和变化的新音乐。

最初的爵士乐一点也不高雅,正如保罗·怀特曼曾说的那样:

“300年前,爵士乐带着镣铐来到美国”。

它起源于美国南方种植园,16世纪至19世纪,大批非洲奴隶被贩运至北美,音乐是他们表达感情的最重要载体。音乐象征着反抗与力量,象征着摆脱镣铐束缚的愿望,还有对自由的热爱。正如书中写道的那样:

“从西部运送到新世界的奴隶,带着他们的音乐传统,用部落工作的歌曲与舞蹈帮助自己适应强制的劳动。当带有节奏性的语言、非洲声乐中具有表现性的转音技巧、借鉴于白人奴隶主所青睐的欧洲音乐的结构与和声融合,便形成了爵士乐的基本元素。”

爵士乐的录制最早出现在1917年,1923年以后开始迅速普及,那时爵士乐的活动的中心已转移到了芝加哥和纽约。

此时的爵士乐更多的与底层人群的底层生活有着紧密的联系,难免会因粗鄙低俗的元素而声名狼藉;到了20世纪30年代,爵士乐持续受到知识分子的尊重。

而且,爵士乐在法国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听众的欣赏水平也更高,许多美国的爵士音乐家选择移居法国,且在当地备受欢迎。

这一时期,古典乐、爵士乐和流行乐三股音乐流派紧密交融,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爵士乐不断的商业成功,确保它在战前几年变成了流行音乐,在20世纪30年代后期,爵士乐的商业化达到了顶峰;20世纪60年代中期,爵士乐出现了一个严重的危机,即潜在的新生代爵士乐迷,大规模地转投相对新鲜的流行乐与摇滚乐市场,大势所趋,爵士乐不得不尝试和摇滚乐融合,形成一种新的混合风格。

这种尝试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爵士生存难题。融合风格在20世纪70年代成了爵士乐标志性的(大部分是电子的)声音,取得了当时爵士乐生存下去所急需的商业成功;至20世纪80年代早期,融合风格似乎走到尽头,许多在合成音乐领域成名的音乐人回归演奏爵士乐,有时还自然不自然地借鉴早期风格中的元素——音乐的怀旧会原汁原味地追求这些早期的流派。

爵士乐的真正成型,离不开新奥尔良。被视为爵士乐先驱的拉格泰姆(Ragtime),“Rag”一词原意为“抹布,嘲笑以及捉弄”,Ragtime则是碎片化的、轻佻的节拍。它最初诞生于沙龙和舞厅,轻佻欢脱。19世纪的新奥尔良地区被称作“美国的马赛”,是许多人进入美国的必经之路,也因此汇集了各种民族的人群,相对更开放多元。一批黑人乐手自娱自乐,对音乐进行各种改编和变奏,使得拉格泰姆诞生。1897年,钢琴拉格泰姆被首次印刷出来,由于用只有一两页的散页乐谱形式出售,于是迅速进入中产阶级家庭。尽管它为正统音乐人所不喜,但魅力说明一切。

拉格泰姆尽管在上世纪20年代逐渐消失,但它为爵士乐奠定了用钢琴演奏的基础,《海上钢琴师》的斗琴“名场面”,就是依托于这个基础。值得一提的是,书中介绍的杰利·罗尔·莫顿,据说就是《海上钢琴师》中那位与1900斗琴的傲慢钢琴家的原型。

《爵士乐编年史》的封面,则采用了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的照片。这位爵士乐史上第一个伟大革新者,成就了爵士乐即兴演奏的风格。此外,他还是首位在爵士乐中连续小过门的乐手,除了上行滑奏,他还常以饱满的颤音来完成长音的演奏,形成独具风格的收尾,唤起高昂兴奋的情绪。他独特的沙哑嗓音,成为了美国大萧条时代温暖又浪漫的声音之一。1947年,阿姆斯特朗组建了自己的全明星乐队,再次开始录制新奥尔良风格音乐。与此同时,新奥尔良风格随之迎来复兴。

书名:《爵士乐编年史》

作者:[英]默文·库克

译者:吕中一

出版社:中国画报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1年10月

阿姆斯特朗身世坎坷,他于1901年出生于新奥尔良一个贫穷家庭,读书时就要在红灯区做各种苦工。但他的音乐天分和努力,使之成为爵士乐领域的新星。1928年,他在原有新奥尔良爵士乐风格上再做改革,将小号和钢琴的交替演奏作为乐团的特色,改变了爵士乐单纯担任舞厅伴奏者的地位,将爵士乐上升为一门独立的艺术。

可贵的是,书中除了爵士乐的历史和人物之外,还有“世界纪事”这个条目。也正是这样的设置,让爵士乐与世界历史进程相连接。其实,音乐从来都是历史的折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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